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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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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

趙嘉寧聞言楞在了原地:“什……什麽?你沒碰過我?可那晚我醒來, 身上明明只穿了一件褻衣……況且我明明記得,那日我喝酒後身體燥熱,誤將夢境當做現實, 纏著你,與你肢體交纏……”

“哦?夢境,趙嘉寧, 你也知道是夢境啊?你夢到了什麽, 是和薛鈺的春夢吧, 你就那麽喜歡他, 連做那種夢,也只想著他。”

“朕聽說你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他,糾纏了那麽久,從前肖想過無數遍吧,也難怪做那種事,也只能代入他……後來你得償所願,夢境成真, 於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是不是?真是可笑, 那晚你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, 卻勾纏著朕,把朕當做是他,可其實, 我們之間,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。”

“一切不過是你的夢境罷了, 你卻當了真。”

“趙嘉寧,你也太小瞧朕了, 朕就算再怎麽色令智昏,也不會甘當別人的替身, 更何況那個人是薛鈺!”

“可笑你竟一直以為與朕有過一夕之歡,這次管不住自己的身子,這般不知自愛,懷上了薛鈺的孽種,竟想栽給朕。在你眼裏,朕就這麽蠢嗎?”

“從前你與薛鈺背著朕偷情,當著朕的面前卿卿我我,朕也都忍了,想著你到底也不是完璧之身了,不知被薛鈺弄過多少回,這多一回少一回,又有什麽分別,朕既然撿了破爛,就要咽下這口氣。”

“可如今,你連孽種都給朕懷上了,甚至還想栽給朕,怎麽,還嫌朕頭上的這頂帽子不夠綠嗎?趙嘉寧,你未免欺人太甚!”

趙嘉寧呆呆地聽完他這番話,久久不能回神。

她忽然短促地笑了一聲,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荒唐。

慕容景說她可笑,是啊,她可不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嗎?

原來她跟慕容景之間根本什麽都沒發生,可笑她居然還想把這個孩子栽到他頭上。

這一步棋,一開始就是錯的。

其實這樣也好,她跟慕容景之間,什麽也沒有,她也不用每每想到此事,便覺作嘔了。

只是今天這場戲,是無論如何也唱不下去了:“既然如此,我無話可說。只是夏院判對此事並不知情,是我提前服用了藥物,使得脈相有異,這才導致他診斷有誤,不知者無罪,還望陛下明察。”

慕容景對夏德運如何並不關心,也懶得追究:“諒他也沒這個膽子。”

他瞇眼打量著她,眸光陰沈:“你就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嗎?”

“我說了,既然如此,我無話可說。”

“好個無話可說!”慕容景掐著她的臉,手指深深陷入她的臉頰,她的肌膚嬌嫩,很快臉上便浮現出了鮮紅指痕,爬在雪白的肌膚上,頗有些觸目驚心。

這次趙嘉寧沒有喊疼,只是死咬著唇瓣,她知道,對他喊疼沒有用,只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她。

趙嘉寧疼得牙齒都在打顫,可慕容景並不收力,只死死地盯著她,咬牙道:“趙嘉寧,你幹出這樣的醜事,難道不該向朕懺悔嗎!”

“懺悔?”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:“請問陛下,我……我有什麽好向你懺悔的?”

她像她一定是瘋了,或許是知道事情敗露,她多半是活不了了,也或許是身上的疼痛幾乎讓她失去理智,以為她快要死了。

既然人都快要死了,那說話自然也就無所顧忌:“是,我是跟薛鈺糾纏不清,甚至有了他的孩子,可那又怎樣,如果說我從前還對你心懷愧疚,可自從知道你對我也不過虛情假意之後,那僅有的一點愧疚,也早已蕩然無存了!”

“陛下,捫心自問,您難道對我有過一絲一毫的真心嗎?既然沒有,那你欺瞞我,我利用你,我們誰也不欠誰,誰也犯不上說誰,我何需對你愧疚?又何必向你懺悔!”

“好個何需對我愧疚,又何必向我懺悔,趙嘉寧,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麽身份!你是朕的女人,跟薛鈺做下這等醜事,竟然還不知悔改!”

“醜事?”趙嘉寧驀地笑了,她仰頭望著慕容景,纖細白皙的脖頸直挺著,發髻散亂,雪白的臉頰上赫然是鮮紅的指痕。

她看著他,眉眼間漸漸流露出一種輕挑的瘋態,唇邊卻綻了一抹笑,愈發透出一種別樣的妖冶:“薛鈺他本就是我的男人,我和他歡好,那是天經地義,懷上他的孩子,更是情理之中,算得上什麽醜事?”

慕容景深吸了一口氣,臉色陰沈到了極點,氣極反笑道:“好,好得很啊,你果然還惦記著薛鈺,趙嘉寧,你個□□!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跟朕說的,你說你仰慕朕,說朕要比薛鈺好上千倍百倍,你願意全心全意地陪著朕,這些難道你都忘了?”

“哈哈哈我說陛下,這樣的鬼話你也信?你比薛鈺好上千百倍……您真的信了麽?可您瞧瞧您自己,你有哪一點比得上他?你也不想想,如果你真的比他好,那為何你的父皇,你的兄弟,你的皇妹,全都高看他而忽視你?”

“左右我今日也是難逃一死了,有些話不吐不快——與其說是他奪走了你的人生,不如說像你這樣的人,根本不配!”

慕容景哆嗦著嘴唇,氣到半邊身子都在抖,他漲紅著臉,死死地盯著趙嘉寧,一腔怒火無處發洩,忽然擡起手,猛地朝她打了一巴掌:“賤人,竟敢騙朕!”

這一巴掌力道實在不小,趙嘉寧只覺一陣天旋地轉,被打蒙在地。

耳邊嗡嗡作響,臉上是火辣辣的疼。

她掙紮著從冰冷的地磚上爬起來,捂著半邊被打腫對的臉,久久都不能回神。

這一刻不光是□□上的疼痛,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屈辱。

她竟然被掌摑在地。

有那麽一瞬間,她連對方的身份都不想顧忌了,只想跟個市井潑婦一樣,上去跟他拼命。

她緩緩扭過了頭,不可置信道,“你打我?從小到大,就沒人打過我,打的還是臉……”

她從小嬌生慣養,哪裏受過一點皮肉之苦,後來哪怕家道中落,落到了薛鈺的手上,也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。

薛鈺是口口聲聲說要折磨她,可卻從未打過她。

他連在床上最要命的關頭,都能因為她的一句喊疼停下來,忍耐著低頭親吻撫^慰她,等她慢慢適應了他的尺寸,才又開始動作。

她在薛鈺身邊待久了,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該是如此,無論再怎麽討厭她,都不可能動手打一個女人。

因此當她被慕容景一巴掌打倒在地時,她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
他竟然會打女人?

一個打女人的男人,算得上什麽男人?!

真可笑,她從前總以為待在薛鈺身邊不得自由便是最痛苦的了,現在看來,那才到哪兒跟哪兒,如今她落在慕容景的手裏,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。

她狠狠蹬著慕容景,因為難以平氣,胸脯不住地上下起伏。

慕容景冷哼道:“怎麽,你幹出這種醜事,朕沒殺你就不錯了,打你又算得了什麽!這樣的奇恥大辱,試問這世上有哪個男子會受得了?你不用這樣看著朕,朕不是聖人……不如你去問問薛鈺,他沒朕這麽不挑,他可是有潔癖的,你要是真跟朕有了什麽,你看他還要不要你這只破鞋!”

趙嘉寧只是氣息不勻地盯著他:“你想怎麽樣?”

“朕想怎麽樣?你做出這樣的醜事,還有臉問朕想怎麽樣?”他說著重重甩了一下衣袖,哼了一聲道:“朕看你這個樣子,是毫無悔意,既然如此,就好好待在這裏閉門思過吧!等什麽時候知道錯了,朕再放你出來,這期間只許喝水不許吃飯,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!”

說完轉身剛要走,忽然想起一事,又猛地轉了回來,氣急敗壞地叫來宮人,指著癱坐在地上的趙嘉寧,吩咐道:“給朕把她好好洗幹凈!身上是什麽味道!”

說著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嘉寧面前,俯身一把攫住她的下巴,咬牙切齒地道:“賤人,點了什麽香,以為朕聞不出來嗎?朕認識他,可比你要早得多!你也配點紫檀?”

又轉頭望了一眼大開的窗戶,嗤道:“開窗有什麽用,早就熏入味了!怎麽,想時時聞到他的氣息,幻想他還在身邊?你就這麽想他?長夜漫漫,寂寞空虛,想的也是他吧?難怪一直不肯侍寢,原來是心裏還對薛鈺舊情難忘,呵,真是個水性楊花、朝秦暮楚的賤人!”

他說完這一番話,猛地一甩袖,氣急敗壞地走了。

趙嘉寧望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,直到宮門重重合上,她才終於松了一口氣,脫力一般,匍匐前傾倒在地上。

她被活生生餓了三天,第一天並沒有什麽,第二天也勉強能忍受,可到了第三天,意志力幾乎完全被擊垮,呼吸急促,心跳變快,她覺得她快要支撐不住了。

尤其慕容景關她禁閉,門窗都封死,甚至連燈都不點,讓她整日處於黑暗之中,黑暗帶來未知的恐懼,它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將她牢牢禁錮,掙不脫也逃不出,她幾乎透不過氣來。

她覺得她的心理防線就要潰敗。

好在慕容景終於來了。

宮門被緩緩打開,陽光爭先恐後湧現進來,趙嘉寧這幾日都處在黑暗之間,乍見光亮,眼睛像被針紮一樣,刺痛得睜不開。

她驚呼了一聲,連忙用手遮擋,等到慢慢適應了光線,才擡頭望向來人。

慕容景一身盤領窄袖黃袍,腰間束玉帶,其上以金、琥珀相間為飾,雙手負立,面無表情地朝她走來。

及至走到她跟前,他伸出腳,靴尖踢了踢她,就像踢一攤死肉:“知錯了沒有?”

趙嘉寧看著眼前的明黃皂靴,吞咽了一口口水,骨氣在生死面前,實在不值一提,何況她嬌生慣養慣了,也實在吃不得這個苦。

“我……我知錯了……”

“哦?錯在哪兒了?還敢不敢對薛鈺念念不忘,還敢不敢拒絕朕了?”

“還有,”他瞇起眸子,加重語氣:“還敢不敢說朕不如薛鈺了?”

這個時候趙嘉寧只能順著他,大丈夫能屈能伸,何況她只是個小女子,說點違心話又算了什麽?

看慕容景這個態度,是只要她肯服軟就暫且放過她了,既然如此,她何不先想辦法脫離眼下的困境,再行圖謀:“不……不敢了……陛下,您能放我出去麽?我不想再待在黑漆漆的屋子裏了,我想吃東西……”

慕容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狹長的鳳眸挑起,嗤了一聲道: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
他擡手在空中擊掌了兩下,便有內侍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進來,放在趙嘉寧面前。

她心中霎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,吞咽了一口口水,顫顫巍巍地問:“這……這是什麽?”

慕容景微微俯下身來,薄唇輕扯,勾帶出一抹殘忍的笑意:“你說呢?”

“你不是想出去嗎?”他拿起那碗藥汁,遞到她面前,幽幽地道:“喝了這碗落子湯,朕就放你出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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